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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从军

都说“想什么来什么”,当赵老根再次为征兵一事犯愁时,没过几天里正便是召集村里的男女老少于村口,将征兵一事当众正式宣布了出来。

里正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眼神犀利的身着兽皮盔甲的壮汉,而且里正刻意地落后于此人半个身位,好像对其颇为惧怕。

赵老根和华辰站在人群中,对于里正所说的征兵开始一事,赵老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因为华辰要代替赵小枝参军。

对于华辰提出的办法,赵老根起初是强烈反对的,说不能愧对恩人云云。后来因为华辰的坚持,再加上赵老根又担心儿子,两者一结合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当然,两人的交谈是在避开赵小枝的情况下进行的,如今小枝视华辰为恩人兼兄弟,要是让他知道了,是一定不会同意让华辰替代自己的。

华辰之所以要代替赵小枝从军,首先自然是考虑到如今小枝的身体虽然比之以前大好,但还不算正常人,更别提过艰辛的军旅生活了,其次华辰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

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有一段时日了,华辰的内心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渐渐地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考虑,毕竟人总得有些活着的理由,而想来想去却发现军队中好像是充满着机遇的。

里正宣布完征兵事宜后,本就在他身前的大汉再次向前跨出一步,用低沉浑厚的嗓音简洁地说道:“我叫郑文忠,此次奉阎将军之命来这附近的几个村落征兵。现在每户出一名壮丁,速速来我面前集合回军营。”

顿了顿,郑文忠又补充道:“公子说过,每人参军,发其家人米十斗,肉五斤。”

如果说在听到征兵之事的时候村民们是有些不乐意的,那么在郑文忠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显然,这些处在奴隶制社会中下层的劳动人民将“米十斗,肉五斤”视为莫大的恩赐,而在他们心中公子庆忌的身份又高大了几分。

起初在华辰看来,这个什么庆忌公子所说的不过就是干活拿工钱,军队发工资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上位者能够如此爱民或者说如此懂得收民心,也是很稀奇的,一念至此,华辰心中对这位庆忌公子的兴趣又加深了几分。

不多久,在庆忌公子的声望加上“米与肉”的诱惑下,所有的新兵便是集合完毕,而后在大汉的带领下离开了赵家村。

“根叔,小枝,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相见”,华辰心里想到。

其实在打定主意替小枝参军后,华辰就动身上山采了足够的药材,而小枝已经能独自翻身、坐起,也就不用继续推拿了,因此对于小枝的病情,华辰并没有多少担心,只是自己不告而别去参军,小枝可能会对赵老根不满,不过那是他们父子的事,华辰也就没必要操心了,一切交给赵老根便好。

……

艾城,卫国东南部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城池,自打一年多以前卫王将它暂借与吴公子庆忌之后,艾城便是处在了变化之中。

艾城外,第一次见到如此完整的高大城墙、墙外的护城河以及放下来的吊桥,华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瞅瞅,西瞧瞧。

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让华辰充满好奇,那种感觉跟乡下放牛娃第一次进城似的,这也不能怪华辰,谁叫他之前接触到的只有赵家村这一亩三分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宫高大上”的建筑,一点小兴奋还是会有的,好在还有赵二柱和他一样,所以华辰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没面子。

人总是如此,比如说你考试不及格了,肯定会情绪低落,可是如果你家隔壁的二丫也不及格了,你可能就会拉着二丫的手,激动地说一句:”挂科不可怕,谁过谁尴尬。”

赵二柱,男,二十岁,赵家村人,是华辰在村子里闲逛的时候认识的,对于赵二柱,说实话,华辰觉得这货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结识的第一个玩得来的小伙伴。

赵二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有时候也听不懂华辰的“鸟语”,可他还是乐意和华辰交流,两个同样整天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语言,他们一起上山采药,一起下河捉鱼,一起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发呆,俨然一对好基友。

来到坐落在艾城西北边的军营(据说东北边还有一座),几队手持长戟的卫士在四处走动巡逻,军营相距甚远的四个角上各设有一个木制高台,上有哨兵瞭望,此情此景让华辰不禁想到了抗战时期的倭国宪兵队总部。

第一天来到军营报道,作为新兵的华辰等人并没有什么训练任务,所有人都只是在郑文忠的带领下,对军营的部署做初步了解。

一转眼半天就过去了,暮色之中,华辰与赵二柱以及分到一个营帐的新兵们围坐在一起,迎接着他们在军中的第一餐。

说实话,这军营里的晚饭伙食不错,起码比赵老根的手艺好多了。“以后吃住条件会大为改观吧”,华辰乐观地想道。

当然,华辰乐观的心态维持了不到一刻钟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因为住的地方实在是让他无力吐槽。

营帐十分简陋这华辰就不多说什么,可十几号人打地铺挤在狭小的营帐里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春秋时期人们没有穿内裤的习惯,好吧,就算他们有这意识也没有内裤这玩意儿。

总之华辰在军营的第一夜唯一的印象就是十几号大老爷们儿光着屁股在自己面前挤来挤去,这尼玛想想就觉得酸爽啊有木有!

军营的生活就如同大学军训一般,在领略完吃住的“魅力”之后,就是正式的训练了,然而事实上军营的日常训练比华辰大学时的军训还枯燥无味。

大学军训的时候起码还有许多妹子,虽说玲珑的曲线被宽大的军装给无情地遮掩住了,但漂亮脸蛋却是遮不住的,而在这全是雄性生物的军营里,有的只是清一色的胡子拉渣糙汉子。

至于前期训练的内容,华辰的理解是:一群人天天提着根破棍子似的长长的棒状物体,戳戳这儿,戳戳那儿,嘴里还得喊着“嘿~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一种倭国很流行的电影呢。

熟悉了军营中的生活之后,华辰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认定为值夜而不是吃饭、睡觉,毕竟这地方的吃住说多了都是泪。

首先是吃,军营中的饭菜是越来越难以下咽,每次的饭菜都和第一天一模一样、从未变过,华辰甚至怀疑军营中这掌勺的师傅是不是只会做这一个样式。

接下来是住,住的地方已经就那样无法改变了,但是勉强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华辰发现自己的睡眠质量也是极差:一群肺活量惊人的大汉齐声打鼾,那声音就像老式火车进站台,显然睡觉对华辰来说已经成为是一种奢侈的活动。

至于值夜,华辰还是非常喜欢的,毕竟军营的夜晚像篝火晚会一样,每隔不多远就会生有一簇篝火。

华辰喜欢火,每当看着那如精灵般悦动的火苗,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希望”这一美好的词汇,让人心中一派清明。

……

又是一夜执勤,坐在篝火旁的华辰正在和赵二柱聊人生、谈理想,两个“心怀天下”的年轻人,尽可能地将谈话内容向着更广阔的天地拓展,他们的思绪飘荡在赵家村的大街小巷,话题遍及西北大营的东西南北。

“华辰,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村子里啊?我爹在东边村子给我说了一门亲事,等我回到村子后就能成亲了”,赵二柱一脸向往的说道,他年方二十,比华辰还要小一些,不过在这个时代,也的确早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

华辰盘坐在篝火旁,一只手拄着下巴说道:“我也不知道,唉~我说二柱,你见过那个你爹给你说的那个媳妇吗?”

赵二柱眼神略显空洞地摇头说道:“没有。”

华辰微微一怔,而后偏头看向赵二柱说道:“我靠!你都没见过她,就想着要成亲啊,万一这姑娘就是一恐龙咋办?”

“你说的那什么龙是什么东西啊?”赵二柱挠头问道,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听华辰说一些奇怪的词汇,虽然不懂却也不会大惊小怪。

“就是~就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很可怕的意思。”

赵二柱一听就不乐意了,眉头微皱道:“你胡说,我媳妇儿怎么会可怕!”

华辰微眯着眼笑道:“哟!还没娶过门呢,这就护起来啦,将来你肯定是个护妻狂魔。”

赵二柱一脸笃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龙什么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媳妇儿肯定是个好女人。”

“那你见过你媳妇吗?”华辰笑眯眯地追问道,他喜欢逗弄赵二柱,就像喜欢假期回家逗弄二叔家那个虎头虎脑的弟弟一般。

“……”赵二柱觉得华辰讨厌,非常讨厌,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他决定不搭理华辰三刻钟~两刻钟~起码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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